最近看到一篇标题是“我在出租屋一个人过年”的文章,光看标题就感觉跟作者找到了共鸣,因为我也有过一个人在出租屋过年的经历。
记得以前姐姐说过,在清远过年感觉不到年味。其实我觉得,不是清远没有年味,只是我们家没有罢了。虽然小时候感受不到年味,但我还是特别期待过年,因为过年就能穿新衣服、拿压岁钱、吃到平时吃不到的东西。现在的我对过年又期待又害怕,期待的是能有个小长假好好休息,害怕的是那些积累了一年的矛盾又要在这时候爆发。
不过,说实话,年味确实是有点淡了。记得二十年前,清远冬天特别冷,年味之一就是那个“冷”字。大年三十那天,小孩子下午就开始洗澡,就为了能快点穿上新衣服。女人们也会早早洗头,因为晚上会更冷。为了保暖,烤火是必不可少的,大家会从柴堆里挑最耐烧的柴火,烧出火苗放到铁锅里,再盖上铁网,一个简单的烤火盆就做好了。大家围坐在铁锅边,一边嗑瓜子,一边看广东春晚。
过年当然离不开吃,“吃”是年味很重要的一部分。除夕前一周,家家户户就开始忙活着做油角、糖环、油糍、萝卜糕这些传统小吃。萝卜糕是用白萝卜和新鲜米浆蒸出来的,米浆是女人们提到大米去村口的石磨房磨出来的。泡了一夜的大米在老石磨的转动下变成香浓的米浆,然后和白萝卜蒸成广东的特色美食。
大年三十那天,大人们好像都很忙,杀鸡宰鸭、置办年货、烧香拜祖等,但这些活都是家里的女人在做。男人呢,要么坐着,要么瞎忙活,要么指手画脚,看起来很忙,但正事一件不干。最后,女人们忍无可忍,随着零点的钟声,一场家庭闹剧准时上演,大家心里积了一年的怨气都在鞭炮声中爆发了。
我相信家对很多人来说是个温暖的港湾,但并不是所有的家都能是港湾。男性享受性别红利的时候,别忘了女性不是天生就要承担家庭任务的。真正的港湾需要每个家庭成员一起建造,所以我想,“人”才是年味最重要的部分。
时代在变,我们不能总是怀旧,每个时代都有它的特色。现在取暖不用柴火了,油角可以直接买,萝卜糕的米浆也不用自己手动磨了,这些都可以用钱买到。所以年味的组成部分其实没消失,只是形式和过程变了。现在年轻人更愿意一个人在外地过年,不是春节观念淡薄了,而是真的不想再回去忍受一年一度的家庭风波。我之所以还是回了老家,是因为逃避解决不了问题。即使我改变不了家里男性的固定思维,至少我可以尽力减轻家里女性的负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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